〈名人往事〉
1914年,洞房之夜,張恨水將16歲新娘抱到床上,下一秒卻氣得不肯圓房。可沒過幾天,母親一句話,卻讓他如餓狼般,每晚都纏著新娘生孩子。
不怪張恨水洞房夜那麼生氣,當初母親帶他相親時,看到的是貌美纖瘦的徐家二小姐,結果對方用了調包計,將大小姐徐文淑嫁了過來。
在張恨水看來,徐文淑一張大圓臉,牙齒外露,身材肥胖,村姑氣質,實在不愿和她同房。
母親態度強硬:想出去讀書,必須先留下種!
不得已,張恨水才每晚去徐文淑房間。只是他的眼神中,始終毫不掩飾對徐文淑的嫌棄。
為此,徐文淑深深陷入自卑,怪自己沒有生就一副好皮囊,不能讓丈夫滿意。
不過她也相信老話說的“家中三寶,丑妻、近地、破棉襖”,只要自己賢惠,就能讓婚姻變得美好。
于是,徐文淑每天起得比僕人早,睡得比僕人晚,家務活搶著干,每餐都恭恭敬敬伺奉張恨水吃飯喝茶。
她想用賢惠,換取丈夫的另眼相看。
然而過了一段時間,張恨水仍然不願多看她一眼,反而在得知她懷孕后,第一時間收拾行李,頭也不回地離家。
張恨水不在家的日子,徐文淑熬過十月懷胎,生下一個女兒。看著女兒可愛嬌俏的模樣,徐文淑松了一口氣:還好女兒長得不像我。
徐文淑無數次想象,當張恨水看到可愛的女兒時,對她的嫌棄會不會少一些?
1924年,張恨水的小說火了,稿酬高達10銀元/千字,比魯迅還高。他用稿酬在北平買下一處擁有7個院子的豪宅,將母親和徐文淑接過去同住。
徐文淑欣喜不已,以為丈夫終于接受自己,急忙帶著女兒遠赴北平。不曾想,北平竟是她噩夢開始的地方。
當徐文淑踏進那座豪宅時,才發現里面早已有了女主人。
那是張恨水新娶的妻子——18歲的胡秋霞。
胡秋霞年輕貌美,而且戲子出身的她身段極佳。張恨水看向胡秋霞的眼神,總是充滿柔情蜜意。
張恨水對胡秋霞寵愛有加,還將她寫進作品中。《金粉世家》中的小憐,原型便是胡秋霞。
這是徐文淑做夢也不敢想的!
徐文淑看看胡秋霞,再對比自己,自卑感更深了。
為了取悅丈夫,徐文淑開始嘗試施粉黛、穿新衣。即使張恨水從來沒有因此多看她一眼,她也孜孜不倦地每天花大量時間打扮自己。
徐文淑認為,化妝水平會提高,穿衣審美會進步,總有一天她會變好看,從而得到丈夫的青睞。
直到第三個女人的出現,徐文淑才幡然醒悟。
那個女人,便是張恨水娶的第3個妻子——周淑云。
周淑云是春明女中的高中生,結婚時只有16歲,比張恨水整整小了20歲。
周淑云進門后,成了第二個胡秋霞,享盡專寵;而胡秋霞,成了第二個徐文淑,備受冷落。
胡秋霞打翻了醋壇子,每天在家里吵鬧打砸,質問張恨水為什麼不愛她了。張恨水不耐煩,和周淑云搬到外面去住。
胡秋霞找不到人泄憤,每天借酒澆愁,以淚洗面,活在莫大的痛苦中。
相較之下,徐文淑則冷靜得多,不爭不吵不鬧,因為她看透了:
花容月貌總有凋謝的一天,國色天香也無法永遠留住男人的心。胡秋霞就是活生生的例子。
那麼,又何必為了男人委屈自己?
徐文淑決定不再圍著張恨水過日子。她借著婆婆回安徽老家養老的契機,主動提出一起回去。
臨走前,徐文淑勸胡秋霞:“妹妹,與其在這里受氣,不如回去過安寧日子。”
胡秋霞像往常一樣醉醺醺,一邊流淚一邊喃喃道:“我要等他回心轉意,我不走,我不走……”
徐文淑在心里無奈嘆息:傻妹妹,你這是用別人的過錯懲罰自己!
1938年,徐文淑離開北平回安徽。張恨水每月都會給她寄50元生活費,還為購置了大片土地讓她收租。
徐文淑手上有富餘的錢,又不用看丈夫臉色,在老家過起悠哉的小日子。
鄰居都羨慕她嫁了個搖錢樹,也經常有人問她孤單嗎?她總是經常笑盈盈地說:一個人才自在呢!
后半輩子,徐文淑終于只為自己而活。
徐文淑此舉,豈不比整天醉生夢死的胡秋霞來得明智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