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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文茜談自己的病
【園丁按】
被李敖稱為台灣最聰明女人的陳文茜,用輕鬆的心情,談她自己罹患一種腦部罕見重病的病,且看她如何看待它?原來當我們不把病當一回事時,病也對拿我們沒轍,全文如下:
晚安,我的生命之七《我準備要離別的只是我自己》從此我不再希求幸福,我自己便是幸福。
我仍然無憂無慮的輕輕搖晃我的每一天。但近期我有個小疑問,我該「活下去」嗎?
這個「困擾」是一個溫暖的意外。媒體時而好意關心我的身體,但標題總有「死亡」「痛楚」「最後篇章」的字眼。
幾個字標記人生晚年,當然比墓誌銘難。
於是朋友們看到標題以為我明天就要死了,或是明年就可能死了,或是⋯⋯很快就該死了。
萬一我的運氣太好了,又活個五年、十年⋯⋯這樣的關懷,使我有點兒尷尬⋯⋯
到底各位,五年、六年後,如果你們還見到我活著,這算不算「詐欺」?
還是我乾脆宣佈你們到時候看到的我是僵屍,不是活著的我?
其實,我並不知道自己可以活多久?
因為我的腦部罕見重病已經延遲治療了至少四年以上,它可能停在這裡,只是腎上腺、甲狀腺萎縮(等於它們已死了):我活得雖辛苦,暫時死不了。
另一個狀況有點Cool,它是我和死神的對賭。
一個可能:我的免疫系統花心了,它膩厭了腦袋這個情人,決定換個對象,改攻擊我其他器官,正如我過去的六十年人生,那我就賭嬴了。我,活下來了!
第二個可能:它繼續攻擊我的腦下垂體使其持續腫脹,最後壓迫我的心肺功能⋯⋯當然我的生命就結束了。
死神,嬴了。
如果回看我過去四年的日子,其實我一路都靠著運氣打敗死神。四年前已經心肺功能不足,血壓莫名上升,意外查到「肺腺癌」,手術折騰一番,至少切除一個惡作劇的腫瘤。
這相較於現在,還真是個「輕症」。
去年我的病情已經惡化,開始腿下半身腫脹、微血管破裂,腳盤如墨石般黑紫色。我只儍儍地臥病在床,試著各種另類療法之外,只要有點精神,每日至少寫「梅克爾傳」一千字:好像追尋一個歷史人物的出現及退去,比什麼都重要。在歷史的書寫中,我居然忘卻自己的身體的狀態:臥床近三個月!
直到我莫名連續休克數次。一次靠西西里島踩跳我醒過來,兩次靠著照顧饅頭的「狗護士」從大腿施打Epipen 急救針,昏迷不醒八分鐘左右,才慢慢醒來。
換句話說,沒有我的狗,我可能去年早就莫名其妙的走了:連死因是什麼,醫生也不知道。
我找到救命恩人台大李克仁醫師也是巧合:八年前他意外發現我有一個很深很大的甲狀腺良性腫瘤,他八年前一句警告:有一天它可能壓迫甲狀腺機能,你會昏倒。
八年前的記憶,使我找到他,他本來判斷「你是不是心臟衰竭」?我斬丁截鐵告訴他,不是。並且敘述了自己四年求醫過程,他決定瞎子摸象,驗了四十幾個指數,結果一堆數據中,跑出ACTH:2(正常值66)⋯⋯才抓到病了。
我本性太樂觀,以為服藥即可改善,一個月回診,ACTH居然變成0。
此時我才意識到自己的病,既Helpless,也Hopeless 。現代醫學可以做的,只有到美國梅約醫院全身換白血球數次⋯⋯但這樣的醫療方式還在實驗期,風險很高。
瞭解一切,我的心情反而平靜又理性。人生不就這麼回事兒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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